通透零彻

零厨 爱妻
不催更就没有动力,望众知

10.未曾设想

      我是顶着双双蒙着浓厚黑眼圈的眼睛起床的。清晨霜降的天,天边光束于薄云灼穿,私家车挡风玻璃上遮盖着薄薄的霜,像一层宣纸上布满了褶皱,又如同冰面皲裂,触目惊心。


      其实是被门铃吵醒的,下了床刚好发现父母在收拾东西,我去开门,门敞开时不经意间被寒风搞了个偷袭。


      门口站着黑发的少年,额前的发稍微遮住眼,他向门内张望了一下,有些警惕的把我拉了出来。


      今天确实怪冷的,呼哧哧的风撩起了少年的发。房檐上甚至结起了冰棱,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晶莹剔透,时不时有一两滴水滴到我们的头上。


      “思墨,我觉得昨天的事好像有点问题……”他振振有词道。我努力睁开眼,进入了思考的模式。


      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些细节后,他说:“如果昨天那个叔叔真的是来摧毁这个APTX的话,他应该带一些什么拆锁的工具吧”


      掷地有声,令我猛的惊醒。仔细想了想,当时优作的身边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工具箱。这着实奇怪……况且当时天那么黑,我们在实验室内都几乎不能看见彼此,更别提看清脸了,他却一眼认出了我是思墨……


      萩原也在一旁苦思着,他斟酌开口:“还有就是,我和小阵平都觉得奇怪的是……”


      “思墨啊,外面冷,请朋友到里面来吧”妈妈突然发声的嗓音令我和萩原双双回了头。我敷衍应了一句“好”,转过头,示意萩原继续说。


      他一下就对上了我充满肯定的眼眸,眼里好像有熠熠的光洒落,不知道为什么,他也变得信心百倍,他说:“难道叔叔真的一点也不怀疑,大半夜的三个小孩子去实验室到底做什么吗?这点是我和小阵平一直想不通的”


       对啊,我一直把他们站在一个成人的角度思考,况且是开了上帝视角之后知道他们是有能力的人才这么做的,优作并不知道这一点啊……


      种种迹象都表明,那晚的优作,实在是不太寻常。假如是有人特意伪装成优作,那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?首先不可能是组织的人,如果是组织的人,方可等他们去了研究会再将其夺过来就可以了,没有必要现在抢夺引发一些后顾之忧;如果是平常的小偷也不可能,屋子里的大把财物不要,要一个发明成果干什么呢?又为何装扮成优作呢?


      我拍了拍萩原的肩,对他露出赞许的眼神,最后侧了下头又偏回来,“进去坐坐吧,天还这么早”


       少年抿了抿嘴,摇摇头冲我笑了一下:“不用了,就是想提醒你多加小心,我要回去了”


      再多的挽留也没有什么意义,我点点头,在他转过身的时候摆摆手说再见。他礼貌地回了一声再见,朝小路的尽头跑去。我进了屋,他不放心的朝我这边看了一眼,还是转头走了。


       屋内,父母在有条不紊的收拾着行李,我也陪他们一起。看着父亲拿走了仿版,我在心中窃喜。至少,不会被带去研究会。


       可我好像忽略了他们的生命,一旦组织发现他们带来的是赝品,他们会不会遭遇屠/杀?他们会面临怎样的命运?组织会把他们怎么样?这些,都是我欠考虑的。想到这儿,我的脸色也沉了下来。


       父亲掏了一下手机,发现时间不早了,拖着行李打算往外走。门外,优作叔叔伫立在风中。


       将行李箱在后备箱安置好后,我们四人上了车。坐在副驾驶的爸爸对优作说,“今天真的是感谢你了”


      优作浅笑着,“没什么”


      爸爸又转过头来,爱抚看了我一眼,像哄小孩一样说:“思墨在优作叔叔那边要乖哦,要听优作叔叔的话,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”我故作轻松的答“嗯”


      我坐在左边,有意挑准妈妈避开我的视线,卷了卷羽绒服的袖口,露出我的手腕,右手紧握着在手中快要融化的冰棱,水一点一滴洒在棉裤上。顶着冰棱的尖端,我眼一闭刺向了手腕。


       冰棱嵌入了我的手,霎时鲜血直流,血液蔓延了我的整个手掌,又滴落到车上。先是刺骨的寒冷,由于结成冰冷的水不纯净,浸到伤口里面一阵涩涩的疼。一瞬间感到乏力,甚至有点想昏过去,双眼疲劳。果然,太小的孩子身体机能还是不如成年人,很容易昏厥。


       与我同排坐的妈妈很快注意到了这边,她惊呼一声,赶紧叫停了汽车。前排的爸爸和优作也注意到了这触目惊心的情况,优作赶紧找了个靠边的地方停下来。


      他蓝灰色的眼睛四下搜寻着有用的东西,在汽车的急救箱里面找到几卷绷带,撤了安全带来到后座,细心的包扎着。我用余光瞟到,父亲正是担心的神色。那就好,这样总可以拖延时间让他们延误了吧。


      妈妈时刻注意着时间,打开手机发现距离的登机时间只剩下10分钟了,她摇了摇爸爸,试图唤醒他不清醒的思绪,“时间来不及了,我们让优作送思墨过去吧”她转头担心的看了一眼我的伤势。


      不,这是绝对不行的。我暗暗咬牙,在他们面前装作撑不住的样子,“哇”的一声哭了出来,“不要,我要爸爸,我害怕……”


      啧,有点羞/耻。


      爸爸一副很为难的样子,心疼的看着我的手腕,在梦想与孩子之间艰难的作出抉择。就在这时,妈妈开口了:“我可以陪你去,思墨”


      但是,研究成果还是会被爸爸带到研发会……我纠结的没有开口。


      优作看着我们一家犹豫不决,他盯着我的伤口说:“已经耽误太长时间了,必须先送孩子去医院,我叫了车,你们走吧”


       我想开口劝阻,却不知如何张口——我难以找到什么理由。


      不甘心地被优作送走,双手握紧拳头,不小心又使伤口里的血溢出,浸染了绷带,我注意到后一惊,悄悄松了手。优作时时关注着我的情况,他发现后检查了下自己是否包扎紧,又礼貌的催促了师傅快些。


      不时心头一暖,我小声说了句“谢谢”。


      到医院后便是专业的消毒、包扎什么的,迟来的痛楚竟令我有点遭不住,可能是原宿主的身体本就不太好吧,现在感官转移到我身上,差点忘了这是个三岁的小孩子的身体。


       我坐在椅子上歇着,想到父母面临的死亡还是心有余悸。要不我作出什么足以令父母双方都必须在场的事让他们回来?我心中萌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——死亡。


「滴滴……系统提醒您:暂时不要作出什么危害生命的事情。」


       ?什么东西?我向四处张望,没有发现有人在和我说话,注意到他的措辞,猛然想起我曾在一本同人中看到过“系统”这个东西,这是……我的系统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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